上赛季还在中超打拼的广州城(原富力)和河北队未能通过资格审查,解散将成为他们的最终归宿。 另一个令人失望的出局是上赛季中甲联赛冠军昆山足球俱乐部。 这支原本要在本赛季升入中超的江苏队,却错失了进入的机会。 2023年中超联赛,确定只有16支球队参赛。
作为近10年来中国足球最具代表性的俱乐部,广州恒大(广州队)夺得了8次联赛冠军、2次亚冠冠军,并邀请了里皮、斯科拉里、卡纳瓦罗等世界名将。 帅哥引进了保利尼奥、高拉特、孔卡、塔利斯卡、吉拉迪诺等大牌外援。 不过,由于恒大集团财务状况不理想,俱乐部虽然没有解散,但去年却降级至中甲。
恒大集团自2010年开始投资足球,以“拯救中国足球”为使命。 2012年,轮回后,恒大降级。 中国足球不但没有被拯救,反而陷入了更深的低谷。
近10年来,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大量解散。 很难用具体数字来统计。 几乎每个赛季开始前都会发生同样的戏剧性事件,尤其是在过去的三年里。
这些已经解散或即将解散的足球俱乐部的命运几乎都是一样的——背后的投资公司没钱了,“只花钱赚不到钱”的足球俱乐部像肿瘤一样被切除。
纵观中国职业足球联赛近30年的发展历史,绝大多数俱乐部都处于非良性、非理性的生存状态。 他们有自己独特的生死法则,年复一年,一代又一代。 ,坚定不移地徘徊在职业足球发展的正常轨迹之外。
▲上赛季同样征战中超的广州城市俱乐部。
职业足球俱乐部的雏形
早些年,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雏形基本上是各省市参加全运会的球队。 这些球员来自各省市的青训系统,从14岁、15岁就开始组队。如果全运会足球比赛的参赛年龄组设置为U16和U20,一组球员可以踢两场比赛。连续比赛。
为了备战全运会,不少地方足协将自己的球队注册为俱乐部,然后向当地企业寻求赞助,申请参加最低级别的中冠联赛(2018年之前为中乙联赛)。 这样,球队有更多比赛备战全运会的同时,也支持了一些人的职业足球梦想。
全运会之后,也就是这些球员年满20岁之后,他们和球队来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。 如果企业继续赞助和支持,球队就能生存下来并继续参加职业联赛。 否则的话,没有比赛任务的话,就只能自动解散,队员们各自寻找出路。 他们有的会去其他俱乐部踢球,有的会去上学,有的会进入社会。
几年前解散的四川利达士和四川安纳普尔纳基本上都是这种模式。 他们的基金会是四川省全运会代表队。 他们后来通过当地公司的赞助留住了,但后来却因缺乏资金而难逃解散的命运。
蓝雄体育去年与前国足队长杜威交流时,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:20岁之前,他效力于上海电缆02队,先是踢乙级联赛,后来又参加了全运会。 全运会后,球队目标晋级甲乙联赛,但未能成功。 赞助商停止投资,团队解散。
由于能力出色,杜威被国家队主帅米卢看中。 他将“业余球员”招入国家队,并带他们参加韩日世界杯,成为那个时代中国足球的一段佳话。
▲全运会小队员们。
随着中国足球职业化的不断发展,近年来逐渐摆脱了以全运会球队为基础组建俱乐部的模式。 很多俱乐部都通过自己的青训培养了一批人才,从底层一步步升级,最终达到了进入职业联赛的目标。
不过,全运会期间,这些俱乐部的优秀球员将被抽调至省市队参赛。 例如,2011年5月,广东省足球体育中心与五矿建设有限公司签署合作协议,后者投资100万元冠名广东男足青年队。 这支广东青年队的球员来自1993-94年龄段。 2009年,他们参加第十一届全运会并获得第四名。 2011年,球队在赞助下参加了中乙联赛,并备战2013年全运会。
球队球员分别隶属于广州恒大、广州富力、山东鲁能、广东日之泉、梅县客家等俱乐部。 比较知名的有刘彬彬、常飞亚、廖俊健、方景琪、杨超等。全运会结束后,球队将自动解散,球员需要按照自己的情况回到原来的俱乐部。合同。
投资足球的目的和初衷
无论是“未解散的全运队”,还是从底层打拼出来的足球俱乐部,进入职业联赛后都必须有足够的资金支持。
比如,此次解散的河北队,前身是河北省全运队。 2011年开始征战中乙联赛,三年后升入中乙联赛,获得河北中基地产集团投资。
当时正是中国足球的黄金时期上海有线02足球俱乐部,中基地产集团无法长期稳定投资。 2014年,俱乐部拖欠工资数月,濒临降级。 2015年初,河北华夏幸福收购了该俱乐部。 这支来自河北石家庄的球队,由于华夏幸福集团初期的疯狂花钱,在中国足坛掀起了波澜。
所有俱乐部进入职业联赛后都会面临同样的问题。 随着联赛水平的提高,最初取得成功的球员已经不能满足更大发展的需要。 俱乐部需要换血,为每个级别购买一批新的球员。 玩家。 华夏幸福从中甲升入中超后,上赛季几乎全部阵容发生变动,大量原有球员离队。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广州恒大队身上。
金源足球时代,有高薪的诱惑,但也有因“能力不足”而随时被裁的可能。
中国职业足球联赛30年的发展历程中,俱乐部股权结构基本单一。 只有一家母公司投资,他们的兴衰决定了俱乐部的生存。
▲广州城前外援扎哈维曾荣获中超最佳射手。
富力集团2011年接手广州城市俱乐部后,请来了扎哈维、斯托伊科维奇等大牌外援和外教,并获得了亚冠联赛参赛资格。 然而投入12年后却难逃解散的命运。 富力集团上赛季基本放弃了俱乐部。 球队在广汽集团、越秀集团、广州城投集团的联合资助下完成了联赛任务。
当广州恒大集团持续投资足球时,球队获得了两次亚冠联赛冠军。 恒大集团遭遇危机后,球队立即走下坡路。 国手级球员纷纷离队,很快从中超降级至中甲。 在此期间,广州队解散的传闻甚嚣尘上。 球队直到本周才正式集结,备战新赛季中甲联赛。 更糟糕的是,实德、权健、钱宝等俱乐部因涉嫌违法行为被投资集团负责人逮捕。 俱乐部维持不了多久就宣布解散。
不可否认,很多企业投资足球的初衷是对这个项目的尊重和热爱。 不过,也有一些公司投资足球的目的并不那么纯粹。 他们希望通过投资拉近企业与当地政府的关系上海有线02足球俱乐部,从而获得足球之外的更多利益。 一旦这些“利益”无法得到满足,投资足球的热情就会降到冰点。
当地一位足协主席去年年底与澜雄体育沟通时表示,在与中甲一俱乐部负责人沟通时,对方表示希望帮助协调一块足球青少年的土地培训项目。 当地足协主席表示,“不可能免费,只能花钱租。” 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。 该俱乐部一直计划离开目前的所在地,但由于中国足协禁止职业俱乐部异地转移的规定而未能如愿。
解散后的鸡毛
中国职业足球有一个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——入不敷出。 有些疯狂花钱的俱乐部连投入的1/100都补不上。 即使对于预算很少的俱乐部来说,实现收支平衡也是不现实的。
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主要赚钱手段包括球员转会、赞助商、比赛门票、俱乐部周边产品和联赛分红等。 中超联赛最高分红每年约6000万元,但中甲、中乙几乎没有分红。
除了北京、上海、广州等大城市有门票收入、赞助商、周边产品开发等可观的收入外,其他中小俱乐部基本靠这个赚不到钱。 一些俱乐部在当地政府和体育管理部门的帮助下得以签约赞助商,但这只能解决暂时的需求,并不是长久之计。
一些中小俱乐部可以通过出售球员赚取可观的转会费,并用这笔钱来维持俱乐部运营。 这也是职业足球的生存模式。 但中国的转会市场并不完善。 蓝雄体育曾听过这样一个笑话:一家中超俱乐部将两名球员出售给另一家中超俱乐部,转会费是分期支付的。 后来,部分转会费被拖欠了两年,无法兑现。两家具乐部的老板甚至就此事在微信上互相咒骂。
疫情反复的这三年来,中超联赛实行赛会制,俱乐部的门票、赞助商、俱乐部周边产品等收入微乎其微。 年终分红从最高6000万元降至2021赛季1000万元,2022赛季800万元。 。
▲去年中超联赛,河北队与武汉队并肩作战。
当投资公司财务状况好的时候,经营这样一个赔钱的生意不会有什么大问题,甚至可以通过砸钱赢得几个冠军。 一旦投资公司的经济状况不理想,就会倒闭。 江苏苏宁夺得中超冠军后解散,对中国足球的形象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。
2022赛季结束后,武汉长江俱乐部宣布解散,投资方卓尔集团承诺分批发放此前拖欠球员和教练的工资。 在大多数职业足球俱乐部“宣布解散只是为了吸收债务”的背景下,武汉长江俱乐部的正常运营已经成为中国足球的稀缺品质。
中国所有职业足球俱乐部都是独立注册的有限责任公司,与投资者分开。 从法律上讲,俱乐部宣布解散后,球员的薪资目标只能是这家“独立注册的有限责任公司”。 当俱乐部宣布解散时,也意味着不再在中国足协注册,中国足协也不再受理俱乐部的纠纷。
2020年辽足解散时,欠球员工资奖金共计3866万元。 球员们到省体育局,在省体育局门前举着横幅索要工资,但无法解决问题。 后来他们选择了劳动仲裁,赢了官司,但拿不到钱。 原因是俱乐部账户上没有钱,也没有实物资产——办公场地和训练基地都是租来的,剩下的办公用品价值微乎其微。 。 这种情况在中国足球中很常见。 许多索要薪水的球员最终发现俱乐部唯一的资产就是一辆巴士。
俱乐部解散后,球员拿不到工资,这在中国足坛很正常。 更令人痛心的是,这非但没有丢脸,反而被一些足球俱乐部经理用来敲诈球员的手段。 每年审核准入材料时,中国足协都会要求俱乐部提交由球员和教练签署的“上一年度工资、奖金已足额支付”的确认表。 一些没有付款的俱乐部经理会对不想签约的球员说:“不签约的后果就是俱乐部解散,俱乐部一旦解散,你们谁都拿不到钱。” ”
拆掉重头再来,再走同样的老路
近10年来,中国四级职业联赛解散的球队具体数量已无法统计。 解散前,投资公司也曾想过转让上海有线02足球俱乐部,但成功的案例并不多,尤其是近几年。
企业不愿意接手足球的原因,一方面是因为目前中国足球的形象不佳,其次是因为职业足球俱乐部投入太多,回报太低。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俱乐部的债务和纠纷。
天津天海(天津权健)俱乐部在2020年解散前提出“零转让”,但其负债达10亿元,需要由继任者承担,不少企业因此而望而却步。 当时天海俱乐部的债务是表面的,而一些俱乐部解散时的债务和纠纷却是隐藏的。 如果接手时不彻底解决,后患无穷。
此外,实德、权健、钱宝等俱乐部的投资人均因犯罪被捕。 俱乐部的声誉因此受到影响,没有公司愿意接手。
愿意从事足球运动的公司宁愿从头开始,从最低级别的联赛开始,也不愿购买可能有隐藏债务或声誉不佳的高级联赛的外壳。
以今年为例。 河北队退出职业联赛后,廊坊将重新组建新的球队。 这支球队主要由年轻球员组成,将从中冠联赛最低级别开始。 其中部分球员来自河北队青训梯队。 广州城市俱乐部解散后,原本有意收购该俱乐部的广汽集团也采取了同样的模式。
▲广州恒大表现出色,得到了很多球迷的支持。
这种操作方式在中国足球圈并不新鲜。 2022年5月,重庆两江竞技俱乐部解散,重庆足球将中心转移至2021年底成立的重庆铜梁龙俱乐部。俱乐部获得第十四届全运会重庆U18全运会银牌(03年龄组)在球队组建上,还引进了来自北京和2021年解散的俱乐部的梯队球员。
以全运队为基础,从低级别联赛起步,又是熟悉的路径:成立俱乐部,寻找投资人,更换球员,一步步升级,在顶级联赛中站稳脚跟。
这是毫无问题演绎出来的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生存法则。
一旦其中一个环节出现错误,就会面临解散的风险。 即使最终达到了“在顶级联赛站稳脚跟”的阶段,也可能随时因为财务问题而倒闭,就像今天没有获得注册资格的河北和广州城俱乐部一样。 他们从“成功”走向失败的原因几乎都是一样的——投资公司出了问题,足球俱乐部成为了包袱,一有机会就被抛弃。
职业足球是一种消费品。 它应该给人们带来更多的幸福,但在我们这里却常常变得无比沉重,带来无尽的痛苦。 脆弱的中国职业足球就像一座年久失修的破房子。 有可能随时承受不了,需要拆除重新开始。 如此周而复始,终点和解药在哪里?